庭欢

【舟渡】爱

  后续：祭日 

  建议配合文章：默读：生与死的区别 【舟渡】人物见解（非典型） 

  友情提示，看完本章再去看上面两章内容√

  ●全文3.8k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清风作曲，云雾为被，月亮与星星相伴而眠，喧闹的世界渐渐沉寂下来，夜空中只有点点光亮在闪烁。

　　午夜时分，费渡倏地睁开眼，惊醒过来。

　　下意识翻身想要躺进爱人的怀里，然而触碰到的却是冰冷的床铺。

　　——今天晚上加班，你早点睡，不许打游戏太晚。

　　想起骆闻舟的话，费渡烦躁的捏了捏眉心——以前自己半夜醒来，骆闻舟总会迷迷糊糊长臂一揽，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，然后他的手会环住自己的腰身，象征性地拍几下就又睡过去了。

　　如今半夜惊醒爱人不在身边，这种感觉不太美妙。

　　左右是睡不着了，费渡下床来到客厅里开了一瓶红酒，又顺手从酒柜里拿了一只高脚杯。

　　酒液沿着杯壁缓缓流到杯底，费渡一边倒一边注视着酒杯，眼神里的情绪晦涩难懂。

　　直至倒满小半杯，他才把红酒放在一旁，端起高脚杯靠在沙发上。

　　费渡晃了晃酒杯，酒液顺着力道在杯子里小幅度的与杯壁产生碰撞，而他只是看着并不喝。

　　透过窗户去看夜晚城市亮起的霓虹，费渡微不可察地吁了口气。

　　·

　　费渡做了一个不短不长的梦，他梦见妈妈了。

　　梦里没什么逻辑——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四岁的周末，他满怀期待回到家，推开门，家里却只有残枝败叶，别墅里死气沉沉的，妈妈就这样选择在这一天永远离开他。

　　在梦里不会感到恐惧，可费渡仍然记得，多年前回到家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，当时的他是惊恐的。

　　他战战兢兢的来到母亲尸体旁，费渡看到她的表情——淡然安静，嘴角挂着一丝微笑。

　　印象里，母亲的精神状态大多数时候都不是很稳定，神色癫狂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溃发作。每天在费承宇的控制下活的如同提线木偶般，行尸走肉。

　　费渡还从没见过她这样毫无负担地笑过，如同困于牢笼的飞鸟，终于挣脱了束缚它翅膀的枷锁，获得了自由，飞向梦寐以求的天空。

　　——她解脱了。

　　费渡看着她的尸体，耳边忽然传来声音，他转身去看——女人的神色有些倦怠，却依旧声音温和的，叫他洗手吃饭。

　　费渡伸出手拉住了母亲的手——是温热的，有体温的。

　　妈妈还好好的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，而不是他身后冰冷的尸体。

　　他在梦中嘴唇微动，想叫一声妈妈。

　　眼前的女人却忽地变了脸色，原本温和的神情变得疯狂。

　　“你不能顺从！不能屈服！”女人带着疯狂的歇斯底里声音突然刺破了他混沌的耳膜，“我给你念过什么？‘人可以被毁灭，但不可以被打败’——费渡！费渡！”

　　费渡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，就这样又落回到了内心深处，那两个字却又仿佛变成了一把刀，将他身体里的器官全部捅烂搅碎，变成一滩模糊的血肉才罢休。

　　歇斯底里声音打破了和平——梦里的场景开始扭曲变形，如镜子般碎裂，费渡脚下没了实体也跟着往下坠去，对于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他无所畏惧，眼睛始终注视着那些零散残缺的记忆碎片——

　　阴郁的别墅、女人的目光、枯死的花、画地为牢的电击室……他一生中经历过的种种浓墨重彩，在梦里都化成剪影。

　　·

　　在杂乱无章地梦里最后，有隐约的钢琴声传来，费渡看见一个略显消瘦的女人背对着他，坐在一扇明净的窗户前，大片的阳光落在她身上，像是要将她的身影也融化进去一样，她技艺稀松地按着琴键，弹出有些生疏的曲调来。

　　乐曲到了尾声，女人的手指从琴键上离开，缓缓转过身朝他走过来。

　　——女人伸出手把费渡抱在怀里，又亲了亲他的额头，将他散开的头发别在耳后，轻抚着他的脸，道：

　　“费渡，你以后的路还很长，要好好的走下去。”

　　听着从头顶传来的声音，费渡也伸出手想要抱住她。

　　他的手却穿过了女人的身体。

　　费渡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，即使在梦里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难过，他看着母亲的身形越来越透明——费渡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，却终究只是徒劳。

　　母亲就这样在他的眼前化成了点点星光。

　　梦境里蓦地一片漆黑，如深渊般看不到尽头。

　　“妈——”费渡变得急躁起来，在黑暗的环境里，声嘶力竭的喊着：“妈妈！妈妈！”

　　在强刺激下费渡恢复了意识，从无边梦魇中被生生拽了出来。

　　·

　　费渡喝了一口酒，轻轻晃悠着高脚杯，漫不经心地想：“和骆闻舟在一起后，我好像很少会梦到以前发生过的事了。”

　　骆闻舟在市局加了一晚上的班，费渡也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晚上的酒，酒劲后知后觉地猛扑过来，很快席卷了他的全身。

　　费渡眼神涣散的靠在沙发上，在混沌的思绪里，强撑着最后的一丝意识与酒劲做抗争，忽然想起那天在火葬场，骆闻舟对他说的话：

　　“那天在地下室，金属环卡在她脖子上，你当她是怕死吗？

　　她根本不怕死，只是怕就这么死在你手上，她怕你一辈子也洗不干净手——”

　　“她爱你，我也爱你。”

　　费渡那点微薄的意识，终究还是被张牙舞爪反扑过来的酒劲给死死地攥住了。

　　“她不在了，我只有你了。”彻底失去意识瘫倒在沙发上前，费渡喃喃自语道：

　　“有一天你如果会离开我，我的心就死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以免看不明白，我这里解释一下：梦的时间线分为两段，一个是过去，一个是现在

  

  隐藏结局：费渡去墓园看妈妈，在妈妈墓诉说了一些以前从未宣之于口 压在心里很久的心里话

  彩蛋：骆队回家大型抓包现场，费渡被训斥

  

  写这篇的时候，有好几次我都差点哭了，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虐感写出来，但总之我自己圆满了

  我看过很多原耽文，可唯有默读是在我最迷茫的时候遇到的，那个时候我总在想活着到底为什么，看完默读，我终于找到了答案，自那之后，我也生出了向阳而生的念头来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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